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楼诚/蔺靖]千里姻缘打死结13

13

 

“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早点回家,千万别撑着啊。”

位于明家食物链顶端的女人站在小白楼前的台阶上,拉着披肩依依不舍。

李熏然摇下车窗冲她挥挥手:“大姐,我们走啦。”

明楼默默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将心比心有点吃味。

 

车停在小花园里没动。

驾驶座上的人调完椅背调后视镜,细白的手指一寸寸抚摸过仪表盘,好看是好看,但磨磨唧唧个没完。

明楼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发现自己除了这哥们是个警察,爱人是个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医生之外一无所知——光忙着给他补课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明长官的字典里没有“一知半解”这个词,于是他问:“李熏然同志,你会开车吗?”

前方的小同志立马得意地抬起下巴,随后摆正档位踩下油门,动作行云流水一蹴而就。

“开玩笑,哥八年老司——”最后一个字在李熏然变了调的嗓音中蒸发。

汽车又刹住了,特别凶猛。明楼被这毫无预兆的惯性推向前,脑门差点磕上驾驶座的靠背——幸好它矮。

“哎哟我去,油门怎么这么紧?”李熏然深谙恶人先告状的一套,声情并茂地扭头控诉,“大哥,你这车太破了。”

明楼终于有点理解哥仨一块儿在法国生活的那几年阿诚作为家长去学校领闯了祸的明台时的感受。

车窗笃笃两下拉回了他的思绪,明镜凑过来问:“要紧伐?”

当然问的是伤病员。

李熏然呵呵乐:“不要紧,几天没开手有点生。”

明楼继续绷着脸在内心吐槽:这小子倒是会看碟下菜。

 

不过好歹是八年老司机,汽车顺利发动后也就没啥问题了。

1939年的旧上海路况不太好,时不时有人乱穿马路,非常考验小李警官的驾车技术。

“明老师,你们经济司那么有钱,拨点给城建局多装几个红绿灯呗。”李熏然诚恳地建议道,“太危险了。”

后座的人半垂着眼,不答反问:“你知道上海一共有多少个路口吗?”

“……当我没说。”

明楼嘴角微翘。

 

【真好骗,我也不知道。】

 

靠着车上的高级人工导航,李熏然走马观花一路畅通无阻地把车开到了新政府办公厅。汽车尚在减速,就见一个身穿藏青制服的职员从巍峨的高楼里跑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跨下阶梯直朝他们奔来,满脸谄媚地迎在车前。

李熏然心下茫然,不由得回头看了眼明楼:“你们这儿也兴碰瓷?”

明楼低声解释:“帮你停车。”

“居然还有泊车服务?”李熏然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拎上公文包,英姿飒爽地下了车。

 

当天上午,明秘书长不给明长官拉车门甚至当众甩脸色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秘书处众人惶惶不安,深感暴风雨终将来临。而故事的主角之一,正在明秘书长的独间办公室里探险,短短十分钟就搜出了两把枪和一把匕首。

不得不说间谍是个高危职业啊,李熏然沉思道。

办公室门叩叩响了两下,小李警官立刻肃容应了声“请进”,不多时便依次探进几张略带讨好的脸——两男一女,是明诚手下的那几个秘书。

李熏然一边关上装着“战利品”的抽屉一边同他们寒暄:“有事吗?”

刘秘书用手肘捅了捅陈秘书,后者忙从身后递出一个丝绒包装的方盒,殷勤道:“明先生,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

说罢往桌上一摆,打定了主意不让他推拒。

李熏然好奇地拿眼角余光扫了扫——雷允上的东阿阿胶,中规中矩的慰问品,拿来做办公室人情似乎略显昂贵。

“这太贵重了吧?”他有些拿不准明诚本人的收礼原则,只好试探着说。

陈秘书挺实诚:“不算贵,我们仨一起……”

“您说哪里的话!”李秘书暗暗瞪了陈秘书一眼,心里骂他不会来事,场面话也说不来,“这些天您在家养病,我们都没去看您,已经特别过意不去了。”

李熏然内心给这位竖了个大拇指,脸上倒是笑得真心实意:“小毛病,劳烦大家挂念了。”

 

众人又没营养地尬聊几句,三位秘书纷纷借工作忙的由头遁走,各归各位,屁股还没坐热就见明诚从小隔间出来,嘴里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儿倒了杯咖啡,之后又安然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隔了不多久,明楼也自个儿出来了,重复以上动作。

秘书们面面相觑,压着几百斤巨石般的不吐不快,彼此之间的关系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好过。

“看到没看到没?明秘书居然没给明长官倒咖啡!”

“还亲力亲为!你们哪天看到过明长官用他那双精贵的手碰热水壶的?”

“以前还装装样子,现在……”

“嘘——”

小隔间的门锁咔哒响了响,凑在一起的几个脑袋飞速分开,一秒恢复标准坐姿,个个严肃认真,书写专注,脸上写满了“工作使我快乐”六个大字。

李熏然尽量敛去自己的存在感,快步走进茶水间,过了会儿又探出个头。

“有人知道糖在哪儿吗?”

“啊?”众人还没来得及从八卦上司差点被捉包的刺激状态中回神,一个个的表情都很难以言喻。

“糖……嗨算了。”李熏然摇摇头,琢磨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去别的部门问问。

 

对,还是先找明老师问清楚“我”的人脉吧,总不好冲到人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门去要方糖吧,多尴尬。

 

想了就去做,小李警官向来奉行效率第一的原则。

 

明老师说了,阿诚出入他办公室从不敲门,我要装得像一点。

 

所以当他闯进明楼办公室看到明长官正举着个镊子往咖啡杯里放糖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懵逼的。

“你有糖啊!”

“你怎么进来的?!”

李熏然愣住,缓缓看了眼左手边:“走大门啊……哎我正找糖呢,给我两块!”

明楼神色一松,不禁咽了咽口水:“来拿。”

李熏然高兴地扑到桌前,左右瞅瞅没瞧见餐巾纸,猛地拍了记脑瓜:“忘了,还当在现代社会呢。”他指了指半开抽屉里的搪瓷杯,“明老师,这个能借我吗?我用完了还你。”

明楼帮搪瓷杯盖上盖子连同镊子一块儿递给他,李熏然喜滋滋地接过,忽地面露疑惑。

“怎么了?”

“你抽屉里怎么放糖,不怕招蚂蚁吗?”

“……咳。”

李熏然不明所以地耸耸肩,转身时瞥到报纸上的一行醒目标题。

 

朵云轩冬季拍卖会预展在即,藏品多为魏晋南北朝玉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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