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楼诚]庭中常棣-17-


明家姐弟俩在客厅里说相声,阿香悄悄回了厨房热饭菜。
有人敲了敲水池旁的玻璃窗。
阿香被吓了一跳,汤勺差点脱手落到热油里,一阵手忙脚乱。
她气鼓鼓地把窗户拉开条缝,没想到她以为是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明诚。
“阿诚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哒?怎么不进屋?”阿香伸着脖子四处张望,果然在花坛边看到了背手望天的明楼。
阿诚指了指客厅的方向,小声道:“刚回,里边怎么回事?我俩见情况不对就出来了。”
“小少爷今天回的国,没回家,下午被大小姐撞见在外边玩,气得不行。”阿香半捂着嘴,冲他眨了眨眼,“好像一起的还有个姑娘。”
阿诚笑了笑:“难怪大姐生气。”
“大小姐还说了,要小少爷一直跪到你们回家才让起来……哎,你们快进来吧!”

依照明楼的性子,他是还打算绕两圈再进屋的,可到底架不住阿诚的软磨硬泡。
说什么地板凉,万一跪出个老寒腿可怎么办。
明长官撇撇嘴,心说当时我被罚跪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心疼心疼我。
明秘书长目光如炬,用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神嫌弃他。

你那不是有垫子吗?

明楼板着脸推开客厅虚掩的门,室内一派祥和。
小少爷一改先前的萎靡不振,正神采奕奕地抱着姐姐的膝盖哭诉学校食堂的伙食有多么的糟糕。
门口的俩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用脑电波熟练地交流讯息。
这边一个眼神仿似在说——“应该再走两圈。”
那边立刻眨眼回应——“算了吧,天冷容易感冒。”
明镜全当看不见,朝他们招招手,笑得一脸慈爱:“回来啦。”
明台顺势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狗腿地上前替哥哥们拿外套。
“嘿嘿,大哥,阿诚哥,忙完啦?”
“行了行了。”明楼瞧他那东倒西歪的模样,忍不住伸手点了点,“走路没个正型。”
明台委屈,偷偷觑了姐姐一眼,小声嘀咕:“腿麻呀。”
阿诚赶他去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明台只好把理由再重复一遍,这回虚虚带过了于曼丽的事,着重强调自己是如何如何寂寞孤单,又如何如何思念家人,果然哄得明镜愈发开怀。
俩人都清楚他心里那点鬼心思,也不在明镜面前戳穿他,但损两句还是乐意之至。
明楼照例唱黑脸,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来。
“去了香港半年,书没读好,光长心眼了。”
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明大小姐依旧热衷于为老幺打抱不平:“谁说明台书读得不好呀,我看他很用功的。”
“就是!”明台抱着姐姐的胳膊,嚷道:“时间都用来用功了,我都没机会出去玩。”
这倒是大实话。
军校条件艰苦,娱乐项目乏善可陈。即使是回到上海,明台为了避人耳目,也不常去马场舞厅,光日常花销自然用得不快,加之还有军统方面的公费补助。
阿诚实事求是地讲:“钱花得的确很少。”
其中缘由,三人心知肚明,但都十分默契地闭嘴不提。

一顿年夜饭吃得其乐融融。
可惜明台心里堵着事,不能尽兴,玩闹起来总有些心不在焉。
他观察了良久,见姐姐始终对明楼明诚和颜悦色,更加怀疑起两个哥哥供职汪伪政府这件事其中有猫腻。
不过碍于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多少有点心虚,不敢闹腾得厉害,唯恐明楼去查他出国记录,牵出一串的谎,只在嘴上逞能。
吃过了饭,明台开始起哄,说是想听明楼唱戏。

明楼这人吧,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精一点,有公子哥的气质,又没公子哥的架子。
按阿香的话说,大少爷白长了张唬人的脸。在外怎么样不知道,至少在这家里,谁都给他甩过脸色。
当然,这个“谁”覆盖了明家人,但不包括她自己。

阿香从小就是个温顺乖巧的姑娘,不瞎搅和不煽风点火,只专注两件事——看戏和报信。

阿诚憋着笑在旁撺掇了两句,明镜又什么都依着老小,明楼无法,只好拾起许久不唱的戏腔,在客厅里搭起了戏台。
俩唱俩听,温馨和乐。
阿香敞着厨房的门一边听一边笑,不紧不慢地洗碗刷筷。
一曲终了,客厅里的掌声响了一半戛然而止。
阿香拿着抹布擦盘子的手一顿,疑惑地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餐厅门口,微微探出半个头。

一个中年妇女畏缩着站在客厅里,弯腰鞠躬,满脸惶恐。

不速之客。

阿香不知道桂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但她对她绝没有什么好印象,即使从前她母亲与桂姨还算交好,桂姨从不吝啬给年幼的她带些小零嘴。
在她记忆模糊的岁月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桂姨的儿子,只记得是个温顺寡言的男孩,明明比她大几岁,却比她高不了多少。
后来大小姐和大少爷把他领回了家,她从母亲口中听说了阿诚的遭遇,小小的姑娘只觉心寒,早前留下的那点情分也彻底耗尽。

阿香礼节性地同桂姨打了个招呼,之后一直无语,兀自在厨房里忙这忙那。
桂姨似乎有心向阿香打听这些年明诚过的好不好,可阿香十句里答一句,一会儿说出国了呀不清楚,一会儿又说大少爷管得紧我们做下人的哪敢往前凑,直把桂姨堵得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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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觉得整个人都很飘忽,这一天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如今彻底放松,几乎沾枕即睡。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神思几乎沉到了湖底,迷迷糊糊间却听到了扰人的敲门声。

“睡啦!”他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敲门声依旧,轻柔而富有节奏。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啊!”他猛地掀被跳下床,趿着拖鞋冲向房门。

“谁啊?”

明台拉开门,还没看清对方的脸,一个人影就如风似电地绕过他进了房间。

“……阿诚哥,你干嘛呢?”明台看了眼他怀里的被子,支吾道:“我不缺被子。”

阿诚抬头扫了他一眼:“谁说给你的?”

“啊?”

“我房间的床坏了,全给拆了。客房……有人住,客厅……我不想看见那个人。”

“所以我来和你挤一晚。”

-TBC-

※全身心期盼赵医生!!!
※崴脚十天了……依旧没好……这是要残……(手动再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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