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小贼别跑(三)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凌远今天撩汉了吗?

   是的。

 

-09-

 

汴梁皇城四角见方。

出了宣德楼笔直往南便是开封内城贯穿南北的御街,各部尚书府列右,与右掖门遥相辉映。

御街往左穿过景灵东宫,数坊并立,街市密布,商贾云集,是开封城内仅次于甜水巷的热闹之地。

 

凌院丞这人看上去有些清高,没想到住的地方如此接地气。

 

李熏然趁着门房小童通报的当口,晃在凌府前左右溜达。

 

街对面卖水果的老汉打量半天,叫住了他:“这位小哥好生眼熟,是否在开封府当值?”

李熏然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点完才想起件事。

 

卧槽……不是碰上苦主了吧?

 

小李护卫上岗不久,成绩卓著,在开封百姓间颇有人气,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收到来自倒霉摊贩的投诉。

 

所以说那些小贼为什么偏要走人挤人的街道?

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一打就飞?

又为什么能那么凑巧地撞翻街边支的各种木摊子呢?

 

气死了!

不仅要罚俸,还得接受明大人的谆谆教导。

可为什么每次都挑在用晚膳的时辰?自己还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俩吃?

等明大人教育完毕,大手一挥。李熏然再去厨房,屁东西都不剩了!

 

李熏然仿佛感受到了胃酸的侵蚀,对着卖水果的老汉,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嗨,还真是你!”老汉惊喜地拍了拍手,“前些日子你抓贼,把凌大人给掀了。嘿,那几招,干净利落。”

老汉竖起了大拇指,“小哥身手可真了不得。”

小李护卫吁了口气。

原来是黑历史目击者……这也挺尴尬的。

李熏然挠挠头:“好汉不提当年勇,老伯莫要再提。”

老汉憨厚地笑笑:“晓得晓得……哎,凌大人来了。”

李熏然听着一愣,顺着老汉的目光回过头,只见一人步履匆匆地迈出门槛,甩了门房小童好些远。

“凌大人待人亲善,可不常迎人,小哥面子挺大。”老汉乐呵呵地补充了一句。

 

-10-

 

凌远出生在中医世家。

他爹是上一代太医院院丞,年岁大了自请隐退,带着妻女跑到乡下过清闲日子。

如今开封就剩他一人住着。

凌远醉心医术,凡事又喜欢亲力亲为,是以偌大的宅子也没留几个家仆。

 

李熏然头回参观凌府,见人烟稀少,有些稀奇。

 

凌远引他到花厅,亲自给他斟茶。

“我也不知你爱喝什么,峨眉雪芽可以吗?”

李熏然张了张嘴,把卡在嗓子眼的“热开水”给咽了下去。

“可以可以,我什么都喝。”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也不知道这峨眉雪芽是什么品种,于是忙加了一句,“太苦的不喝。”

凌远抬头看了看他,笑道:“这茶不苦。”

李熏然端坐在椅子上,强忍住左顾右盼的冲动,双手置膝,十分正经。

凌远端着沏好的茶过来,顺势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其实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不必太紧张。”

李熏然眨着圆眼睛看他:“凌大人,我是来道歉的。”

凌远微笑颔首,示意他继续。

 

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一般这种时候男主角不应该说一句“不碍事”或者“无妨”来化解女主角的尴尬吗?

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啊!

……不对,我又不是女主角!李熏然你想什么呢?!

 

小李护卫拉回了奔腾千里的思想,清了清嗓子:“上回的事是我欠考虑,给大人您添麻烦了。我做事冲动,一时不察上了偷儿的当,连累了您,还差点把他放跑……事后您也没同我计较,但我还是于心不安。”

凌远的笑容温风和煦,晃得李熏然几乎睁不开眼。

他咽了口口水:“凌大人。”

“何事?”

李熏然期期艾艾地看着他:“您真的不生气啊?”

凌远脸上笑容的弧度又大了几分。

“我若生气,你当如何?”

猝不及防地被气声笼罩,饶是钢铁意志如李熏然也是溃不成军。

他的话语不经大脑张口就来:“以身相……”

 

等等!!!

我说啥来着??????

 

“做,做牛做马!对,做牛做马。”

李熏然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凌远轻笑:“那多浪费。”

 

小李护卫端起茶杯猛灌几口。

 

凌远这是啥意思???

怎么听着这么像明大人对明师爷耍赖时的语气啊!

我堂堂七尺……哦不,七尺半的男儿,就这样被撩真的合适吗?

不行!不管如何我必须打破这个奇怪的氛围!!!

 

这时一名洒扫仆妇刚好提着扫帚从院子里经过。

 

李熏然两眼一亮,想了个很稳妥的问题:“凌大人,我看您家里挺冷清的呀?”

“冷清?”凌远带着疑问回视他。

李熏然解释说:“我家虽然人口简单,丫鬟婆子也是乌泱泱一大堆人。”

“就我一人住,用不着那么多人。”

“不打算找个媳妇?”李熏然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嘴巴——你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才到开封府几天呐就学那些老油条变得这般八卦!

“我没别的意思啊,就随口那么……”

“以前志不在此。”凌远坦然地回答他,“现在可以考虑。”

 

-11-

 

小李护卫神思恍惚地回到开封府,感觉自己踏了一路的棉花。

门口的衙役见他脚下打飘,表情严肃,以为李公子又习得了什么高超的武功。

李熏然麻木地与同僚打了招呼,钻进藏书阁翻出了简瑶私藏的民间热销爱情话本,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

 

午膳有姜醋香螺,他食不知味。

晚膳有灌汤包,他味同嚼蜡。

 

要完。

他好像为色所迷了……

 

李熏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同屋的陈护卫上茅房回来,一进屋就看见李熏然瞪着两迷离的眼睛发呆出神。

陈护卫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李公子,思春呢?”

李熏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拎了鞋子砸过去:“去你的!”

“哟,还恼羞成怒了。”陈护卫避开暗器,笑着团回自己床上,吹灭了蜡烛。

 

隔了会儿,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陈护卫不知李熏然又搞什么名堂,睁眼去瞧,没想到对方竟蹲在了自己床前,吓得他睡意全无。

“你作甚!”

“……我捡鞋子。”

李熏然穿了身英姿飒爽的黑衣。

陈护卫就着月光上下打量他:“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做啥?”

“巡逻。”

“巡逻你不穿捕快服?”

“……微服私访。”

 

陈护卫目送李熏然出了屋子,骂道:“微你妹微,见情妹妹吧你!”

 

-12-

 

凌远誊完最后一页文献,松快地合上古籍,托着烛台出了书房。

 

月至中天,清风拨动树影,温柔地拂向院中人。

凌远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迎着月光抬起头,撞进一双盛满星子的眼里。

 

屋顶上的黑衣人被吓了一跳,脚下踩空,险些滚下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回头又见凌远冲着他笑。

 

“下来吧,瓦上滑。”

 

李熏然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凌远身前。

 

“我……在巡逻,走到这附近突然渴了。”

蜡烛的火光在地上映出两个折叠的人影。

“可否讨碗水喝?”


-TBC-


※陈护卫:李公子一夜未归,莫非是去逛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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