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小贼别跑(十)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过渡章 新人物有用先交代一下~
※月饼节快乐!大家有好好吃月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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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是京闺小姐出身,年轻时的小姐妹也几乎都嫁在本地,隔三岔五约个牌局赏赏花,二十年来交情不减。
女人之间的感情,大多是唠嗑唠出来的。
尚书府的门第在这皇城底下算不上顶高,但人人羡慕李夫人,羡慕她有个一心一意仕途顺遂的好夫君,还有个英俊潇洒出类拔萃的好儿子。
在李熏然的体型还是个球并热衷于斗鸡走狗的幼年岁月里,上门说娃娃亲的人就差点踩塌了李府的门槛。
李夫人一一挡了回去:太早,再看看吧,万一我家小子以后长成个胖墩你家闺女嫌弃怎么办?
早年还不是尚书的李大人悄悄给懵懂的李熏然翻译:你娘是怕你以后娶个悍妇,对,就像她一样。
后来李熏然开始习武,抽条长个子,偃旗息鼓了一阵的“亲家们”又死灰复燃。
李夫人这回表示可以考虑考虑。
十来岁的小少年还记得他爹给他灌输过的你娘择媳论——要温婉贤淑,要知书达礼,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李熏然联想到以前去别人家做客时见到的那些动不动就攥着个手帕红着脸低声细语的小姑娘,不禁眼前发黑。
学堂的夫子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疑惑的事情大多能在书本中找到答案。
李熏然很困扰。
李府的书房里只有他爹挚爱的晦涩拗口的兵书和他娘珍藏的坊间热销狗血爱情话本,两者都在很努力地劝他去参军或者出家。
可他只想当个锄强扶弱的江湖大侠。
对了,大侠!
十几岁的李公子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逃了,留书一封说是要去寻访武林高手增强武学。
第二天一早,李府人仰马翻之际,简夫人上门了。
你家孩子丢了?我家孩子也丢了!
得,两祖宗携手闯荡江湖去了。
开封全城守卫出动,城里城外贴满了官府下发的寻人启事,凡有提供信息者重金酬谢——整得跟俩逃犯似的。
但即便如此,找到人也是三天之后的事。
李公子和简姑娘一个俊一个美,身边又没仆从跟着,刚跑到开封隔壁的镇子就被人贩子打上了主意。
两人故意藏拙,很顺利地被拐到了贼窝。原来是隐在山间的山贼,抢劫过路商客之余,竟还做些买卖孩童的勾当。
他俩悄悄聚集所有被抓的孩子,策划了一出擒贼的戏码。
这里的山贼多数只是仗着体格健壮力气大,实际上没什么本事。李熏然和简瑶都跟着师父学了几年武,以一敌三没问题,其他被抓的孩子即使不会拳脚功夫,力气还是有的,三个对付一个也过得去。
其实山贼人数不算多,从前没人反抗,只是大家习惯了等家人来救,从没想过还能靠自己逃跑。
孩子们在夜色的掩护下临时发难,锣鼓喧天。
开封寻人的士兵接到线报,一路揣着紧张冲上山,只见贼窝已经易主,孩子们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李大侠和简女侠闯荡江湖的梦想暂时搁浅,但经此一事,李夫人倒是再也不提给李熏然说亲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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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一次的赏花会都是官夫人们联络感情的好去处。
会间,众夫人行至凉亭歇息,四散而坐,话题从园中美景一直延伸到谁家的女儿说给了谁家的儿子。
有人应景抱怨两句,说自家女儿眼光挑剔,及笄好些年了还没找到称心的婆家。
坐在旁边的人笑着打趣:“喏,李夫人家不是有个顶好的孩子?”
“嗨,要是能成我还不早腆着脸上门了?”
李夫人端着茶杯小口饮啜,笑得温婉从容。
在座官夫人家里有适龄闺女的,一半以上都吃过闭门羹。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都没好意思差人问。
挨着她坐的梁夫人凑过来,小声道:“姐姐还不考虑熏然的亲事呀?”
众人停了各自话头,纷纷转头看来。
李夫人微微抬起头,平和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
也好,干脆讲清楚些,也省的大家自讨没趣。
她笑了笑,说:“熏然的亲事我是不管了,以后呀,大伙儿也别替我留意啦。”
有人劝道:“姐姐还在为上次的事忧心吗?都过去好些年了。”
当年李熏然离家出走,惊动了全城的守卫,闹得满城风雨,找回来时竟听说还捣了个山贼窝,老百姓叹为观止。这件事实在太过离奇,成为开封茶余饭后最热的谈资也在情理之中。
虽到最后,李家也没明说小公子为何离家出走,可就瞧那阵子媒人轮番上门的架势,明眼人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李公子拒婚,李夫人也就依着。
可李家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儿,是打定主意断子绝孙了吗?
李夫人沉吟了会儿,忽然摇了摇头:“当初熏然走了三天,我惶惶不可终日。如今想来,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恐怕……罢了,不提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的事儿让他自己拿主意。”
众人七言八语地安慰她。
有人想到前几天的风波,便随口一问:“对了,李公子的伤好些了吗?”
李夫人闻言一愣:“伤?”
“听说这些日子都是凌太医亲自看管的,应当无事了吧。”梁夫人看向她,“是吧姐姐?”
李夫人柳眉微蹙:“你们说的……可是我儿?”
梁夫人诧异万分:“姐姐不知?!”
众人面面相觑,李夫人沉着脸示意她继续说。
梁夫人骑虎难下,只好道:“那日……似乎是熏然冲撞了公主,后来闹到开封府,打了十板子。”
“什么时候的事?”
“四五天前。”梁夫人尴尬地擦擦汗,“之前大伙儿见你神色自如,以为熏然没什么事儿,就都没提。”
李夫人忽然腾地站起身。
“今日我先告辞,改日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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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装饰富丽的马车缓缓停在潇湘馆门前,车上缓步走下一名衣着清雅的女子,双手抱琴,气度温和,华而不宣。
街上一阵骚动。
明台倚着锦瑟坊三楼的栏杆看郭骑云作画,听到身后动静,好奇地扭了扭脖子。
“咦,这是何人?”
模特儿在那凹了半天造型,正好有些累,于是开心地小跑过来。
“哎哎哎你怎么动了!”画师气得想摔笔。
于曼丽凑到明台身边问:“你说哪个?”
“那个拿琴的。”
“哦,潇湘馆新来的花魁。”
“花魁?”明台不禁又多看了两眼:“也没有很惊艳呀。”
“听说她琴弹得好。”
明台点点头:“那我有空得去见识一下。”
于曼丽瞪着眼睛看他,明台补充:“带你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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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遭了几天罪,恢复迅速,目前已经可以自如地穿脱裤子,虽然这并不值得骄傲。
依旧还得趴着,能做的事也有限。
凌远虽然每日都来,但也不闲。有时带些需要摘录批注的书册,甚至是翌日要呈给官家的帖子,凡是不讲究落笔地点的,统统搬到李熏然房里来写。
期间明诚有私下问过,是否需要把小李护卫送到贵府上照顾?反正他这几日无需当差。
凌远觉得太大张旗鼓,有些引人注目,想想还是倒过来,日后到李熏然父母面前也好有个好印象。
李熏然自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见凌远在忙他也不好意思打扰。
那怎么消磨时间呢?
看书。
至于会不会看着看着打起瞌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午后的阳光微醺,李熏然惯例半搭着眼皮翻书,凌远坐在床边小几上专心写一篇论著,下笔飞快。
和尚庙的远处隐隐传来了女施主的声音。
李熏然耳朵一动猛然惊醒,扔了书趴过来。
“凌远,我娘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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