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小贼别跑(十二)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丈母娘盖戳,老丈人很吃味。

 

-38-

 

李大人一整日心绪不宁,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最近朝里牵了桩贪墨案,大小官员抓了一打,全塞进他刑部待审。

从没遭过罪的大老爷们叫苦连天,坐大牢还摆官架子,威逼不成就给牢头许好处,妄图向刑部尚书递话,欲拿贪来的民脂民膏行|贿赂之事,气得李大人提了人出来挨个打了一遍。

总算散了些莫名的淤火。

傍晚回到府中,迎面走来的丫鬟婆子纷纷侧头避让,李大人心里一凉,盘算着是不是偷藏的私房钱被夫人搜出来,这就要立家法了。

 

偏厅气氛凝重,昏黄的夕阳光难得没有缱绻的味道。

李夫人对着桌上的一摞账册愁眉紧锁,屋里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垂手立在椅子两侧。

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李大人施施然迈过门槛,朝偷眼瞄过来的丫鬟们挥挥手,待人都出去了,这才笑眯眯地坐到了李夫人旁边。

“夫人忙什么呢?”语中殷切之意,难以一言蔽之。

李夫人扫了眼他空空如也的手,挑起眉睨着他:“就这么进来了?”

“哪能呢,这不叫阿贵去拿搓衣板了嘛。”李大人小心翼翼地觑着自家夫人的脸色,“不知为夫做了何事惹夫人不快了?”

李夫人盯着他瞧,抿着嘴,几乎要在他的脸上戳出个洞来。

无言的审判最为熬人。

就在李大人即将坦白私房钱藏匿地点之际,李夫人终于叹了口气,说:“我今日去开封府了。”

“开封府?”李大人听后一愣,旋即了然,知道儿子受伤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夫人耳朵里。

“没哭吧?”

李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然没哭!有旁人在呢。”

闻言,李大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问:“凌远?”

“你怎知?”李夫人奇怪,忽地又阴了脸,“说起来你怎么当爹的,啊?儿子受伤了你竟一次也没去看过他?还叫家里上下都瞒着我?”

李大人见自家夫人同自己卯上劲了,急忙安抚道:“瞒着你不是怕你担心嘛。咱们儿子自幼习武,身体康健,挨个区区十板跟挠痒痒似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敢情不是打在你身上!”李夫人气道,“我听说是大内侍卫行的刑,下足了狠手,十板子也是要命的十板呀。亏了我家熏然体格不弱,换作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恐怕早打残了!”

说着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幸好小凌医术精湛,不然咱们儿子的屁股就要破相了,以后连上门女婿都没得当。”

 

……小凌?

这他娘的就小凌了?

 

李大人默默在心里呕血。

姓凌的小子动作倒快,这才几天的工夫竟连夫人的迷魂汤都灌好了。真不愧是凌景鸿那个老匹夫的儿子,专业对症下药,要不怎么说是国医圣手呢?

 

李夫人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低声嘀咕:“哎,你看咱们儿子,从小就视那些大家闺秀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我本来吧,以为他喜欢活泼好动的姑娘,比方说瑶瑶。可看了这么多年,你儿子除了带人爬墙打架做英雄梦,还干过啥?”

李大人脱口而出:“还离家出走过。”

李夫人反手一巴掌挥向他的胳膊,“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都过去了嘛。”李大人涎着脸,“孩子长大了,自己有分寸的。”

“我当然知道。”

她低头翻了翻账册,以此掩盖眉宇间的怅然若失。

 

李大人不欲打扰她,自己倒了杯茶小啜,眼睛瞄到摊在桌面上的账册,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不是你的嫁妆单子吗?”

“对啊。”

“你看这作甚?”

“我打算再添点,以后都留给熏然。”李夫人突然有些紧张,“哎,你说咱们这一百二十八抬会不会太多,凌家会不会觉得咱们家不好相与?”

李大人震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你瞎操什么心!”

“总要早做打算。”李夫人显然觉得自己特别的真知灼见,“再说我看这事能成。咱们儿子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仕途坦荡脾气好,哪家长辈不喜欢?”

她越说越高兴,推了推自家夫君的手臂,“换做是你,这样的孩子进了门,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生不了孩子呗。”

“啧,你存心拆台来的是吧?”

李大人很无辜,心说这不是你让我讲的嘛!

他只好叹气:“那你说,你瞧那姓凌的小子哪点好?”

“相貌英俊,端方有礼,最重要的是待熏然好。”

“你见哪只黄鼠狼拜年,不收收尾巴的?”

李夫人两眼一瞪:“你这是何意?把我比作鸡?”

“不不不不不……”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年成亲时,你可是将我比作凤凰的!”

“……夫人你听我解释。”

“阿贵死哪儿去了?你们老爷要的搓衣板呢?!”

 

-39-

 

按照惯例,这天又是凌远坐诊百草堂的日子。

馆内馆外依旧人满为患。

老百姓们似乎对先前在此发生过的事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人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凌院丞风采。

凌远对待病人一视同仁,温和地望闻问切,也不管对方抱有何种目的。

 

李熏然的屁股长势喜人。这几天已经可以自如地下床走动,虽然还是没法挨凳子,但好歹可以抱着饭碗满府溜达,不至于闲得发霉。

凌远很高兴,因而做事多了半分耐心。

这份好意便化为一缕清风,在这暑气难消的日子里悄悄刮进医馆,吹拂在每个角落。

 

一直忙到日落。

凌远着急去看一日未见的小护卫,谢绝了掌柜的留他用膳的邀请,收拾好药箱就走。

途径热闹街市,凌远瞥到那些李熏然时常念叨的零嘴小吃,心想反正顺路不如就捎些过去聊解小家伙的相思之苦。

他付过钱,站在路旁等小贩替他把吃食包起来,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凌大人,凌大人!”

凌远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辆青帷马车停在几丈开外,车夫朝后拉着缰绳,上面跳下个年轻姑娘,急急忙忙冲他跑过来。

人到近前,凌远方才回道:“姑娘何事?”

来人喘了口气,先是福了一礼,又指指马车,“我家姑娘身子有恙,今日特去百草堂求医,不想去的晚了,凌大人刚走,这才追了过来。”

凌远温言道:“凌某今日已不看诊,姑娘且去百草堂寻其他大夫吧。”

年轻姑娘踯躅片刻,又回了马车旁同车里人说话。

小窗推开半扇,车内人向丫鬟递了张纸条,随后探出半张脸,朝凌远点头致意。

凌远目光扫过,无意间看到对方真容,微微一愣。

 

丫鬟去而复返,把纸条递给他。

“我家姑娘前几日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用了几味药,是宫里的方子。”

凌远接过看了看,倒的确是太医院的手记。

丫鬟继续说:“睡是睡得着了,可这几日姑娘开始胸闷腹痛,只怕是服了什么相冲,这才想找您看看。”她犹豫了会儿,又小声问,“凌大人可否行个便利?”

凌远交还了纸条,沉吟半晌道:“明日吧。贵府何地?”

“潇湘馆,大人可知?”

凌远皱了皱眉:“榆林巷?”

丫鬟点点头:“我家姑娘名唤青青,大人直接找门口小厮即可。”

 

-40-

 

简瑶同薄靳言从书局出来,一人抱着摞书,遥遥望见凌远站在街边同个姑娘说话。

 

这倒稀奇。

自从李熏然受伤,她还是头回在开封府之外的地方看见凌远。

 

简姑娘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刚想上前摸摸情况,便被薄靳言拦住了。

“不必问。”薄大仙儿一脸的高深莫测。

简瑶不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姑娘是谁,与凌远是何种关系。”薄靳言言简意赅地补充,“替你发小问的。”

简姑娘说起故事来好比竹筒倒豆子,与薄大公子在一起没几天,几乎已无秘密。

“所以你知道了?”简瑶觉得匪夷所思。

“榆林巷潇湘馆的马车。”薄靳言示意简瑶朝他指的方向看,“窗子斜上方有专门的标记,一个小篆的‘潇’字。”

简姑娘对着他眨眨眼:“潇湘馆是何处?”

“……风雅之地。”

“你为什么会知道?”

“……见过一次。”薄靳言肃容,“纯粹路过。”

 

他俩在这斗嘴,都没注意对面的马车是何时走远的。

 

车子没入人潮之中。

青青掩上窗子,朝身边人问:“小侯爷如何笃定他会答应?”

谢晗倚着靠垫笑了笑:“你可知我为何挑你做事?”

青青摇了摇头。

谢晗抬眼打量她那张顶多算是清雅秀丽的脸,叹道:“像。”

 

因为像,才有可乘之机。


-TBC-


※重点加粗,真的不虐!!!

※_(:з」∠)_可怜的西西再一次想起了被敏感词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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