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小贼别跑(十九)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沉迷季白日渐消瘦

 

-61-

 

日上三竿,明师爷竟还未起。

 

陈护卫抬头望望头顶上热辣的太阳,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这明师爷都还没起,咱贪睡的明大人就更指望不上了。

……旷朝会被砍头吗?

 

陈护卫觉得脖颈发凉,忙问:“明大人可还在?”

守院的衙役回忆:“卯时一刻就上朝去了。”

陈护卫松了口气,过了会儿又紧张起来。

“明先生可是昨儿喝多了?”他只记得明楼和明诚早一步离席,至于当时醉没醉还真没印象了。

那衙役摇摇头:“走路很稳,不像喝多了。”

“那为何……”

对方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陈护卫,你是怀念茅厕的味道了吗?”

 

哦,不怀念,谢谢。

 

半个月的茅厕生涯真的足够让人大彻大悟。

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资深衙役陈护卫为你答疑解惑。

身为开封府人,必须学会在各种场合明大人偷摸明师爷屁股时紧盯鞋面花纹,并习惯装聋作哑。如今开封府来了李熏然,需要防备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哦,李熏然。

我这一大早上赶着被秀一脸还不都是为了李熏然!

 

陈护卫哭丧着脸说:“要不你还是帮我去通报一声?我这真的有急事。”

衙役左右为难,今早明大人走时可特意交代过,只要天不塌下来谁也不得打搅小师爷的好梦。

“有多急?”话刚出口就见陈护卫对着自己横眉瞪目,那衙役连忙撇清,“不是我不愿意,上回大刘也说是急事,结果你猜咋地?”

陈护卫翻了个白眼,那件事他当然知道,梁侍郎家的两只母老虎撕到了开封府,不仅搅了明大人的午觉,还得明师爷亲自去安抚善后,气得明大人几天没个好脸色,四处迁怒。但还别说,真挺急的,若当时明大人再晚到半步,夹在当中的梁大人就要破相了。

虽然原本也不怎么英俊……不对,刚说到哪儿来着?

陈护卫立即肃容:“李公子丢了你说急不急?”

“丢……丢了?”衙役咋舌,围上去问,“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说丢就丢?都找过了吗?”

“怎么没找?!”陈护卫掰着手指头数,“府里翻了一遍,又去尚书府和凌府打听,都说不在。”

他急得原地打转,“那小子昨日喝了不少,又长得那副模样,万一……”

 

李熏然照例翻墙回府,意外地发现前院树下纳凉宝地无人唠嗑,反倒是后院动静极大,也不知是不是捉住了连续几日毁人鞋袜的鼠首头目,深以为奇。

小护卫悠哉悠哉地穿过厅堂,拐了几个弯,远远望见陈护卫堵在明大人小院门口,伸着脖子直往里张望。

 

陈半月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门口两人交流一番,竟凑到了一块儿去。

“那小子昨日喝了不少,又长得那副模样,万一……”

李熏然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悄悄到了两人身后。

“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卖去小倌馆怎么办?!哎哟——”

陈护卫的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巴掌。

李熏然咬着牙骂:“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找人把你绑了卖给人牙子?”

陈护卫莫名挨揍,本有些无名火,待听到来人声音,怒气全消,面上反现出丝惊喜。

他嘿嘿笑了笑,说:“你见过哪个人牙子收我这种黑壮的?”

李熏然挑起半边眉毛,冷哼道:“论斤两卖,剁了做包子。”

“嘿你小子,”陈护卫长臂一伸勾住他的脖子,“还不赶紧交代昨晚睡哪儿了?”

小李护卫眼神一飘,看向别处,“凌府。”

“哟,还挺老实。”陈护卫咧着嘴巴,表情夸张,颇有街头巷尾闲人大娘叉腰骂街之势,“不对,方才小赵才从凌府回来,说你不在。”

李熏然挠挠鼻子:“去的不巧,我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他抬手拨开陈护卫揽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嫌弃道:“撒手,大哥你一身的味儿。”

“还不都是为了找你!哥几个澡都没来得及洗!”陈护卫半信半疑地举起袖子闻了闻,的确酸涩刺鼻,那糅了汗臭和酒酸的气味着实有些呛人。他捏着鼻子扇风,不经意瞅见李熏然腰间别了把匕首,素银的刀鞘,很是精致好看。

“这啥?”陈护卫指指匕首,“凌大人送你的定情信物?”

李熏然脸颊微红:“就不许是我自己的东西啦?”

“以前从未见你用过。”陈护卫又细细看了几眼,“这刀鞘还是新做的?”

“恩,就刚才去八宝斋取的,不错吧?”

刀鞘弧形优美,雕花细腻,裹着银白色的亮面,有种凌厉隐忍的美感,厚积而薄发。

李熏然看着满意,心想不愧是托了八宝斋的大师傅,出手果然不凡,也不枉他花……哦不,赊了那么多的钱。

 

小护卫的内心在滴血。

开封府的俸禄有限,但供应食宿,普通人还是攒的下老婆本的。

可惜李熏然不是普通人。他的俸禄一半贡献给了三餐以外的美食,另一半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

比如路上碰到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好心接济一些,钱就去了大半。当然,非要以身相许的那种就不给了。

小护卫上岗数月,进府兜里有多少如今还是多少。平常没其他地方用钱,倒也无所谓,这会儿要正正经经置办个物件,才惊觉囊中羞涩。

李熏然没好意思向家里伸手,腆着脸皮问八宝斋的王老板可否赊账。本以为会有一番波折,没想到那日王老板约到了佳人七夕同游,心里正美,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但这钱花得毕竟烫手,李熏然打算同明师爷打个商量,预支两月俸禄,总不好送人的礼物也是赊账买的吧!

 

陈护卫还在那端详刀鞘成色,有模有样地品评:“做工上佳,确实不错。”

不待李熏然昂起得意的小下巴,陈护卫笑嘻嘻地追问道:“不过,你可别告诉我明日你就打算送凌大人这个?”

李熏然用鼻子哼哼:“有何不可?”

“别人送定情信物都是玉佩荷包啥的,你这弄把匕首,多吓人啊。”陈护卫声情并茂地作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李熏然拍了拍陈护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天下万物,怎及一个‘情’字呀。”

 

陈护卫:我又瞎了。

 

-62-

 

计划赶不上变化。

 

凌远本打算今日早些回府,临走前却岔出件事。

定国公府差人请院丞过府,说是小侯爷在家挂彩灯,不慎从高处跌落,至今昏迷不醒。

来人拿的是官家的手谕,凌远无法,只能亲自走这一趟。

 

谢小侯爷脉象平稳,气息顺畅,受到剧烈惊吓看不出,刻意装昏倒是挺明显。

凌远估摸着这位小爷和宫里那位是一伙儿的,在官家眼皮子底下翻不出浪,只能到宫外找点事情来给自己添堵。

所幸无关痛痒,凌大人也不准备戳穿,一直待到谢小侯爷“病情”好转,这才谢绝了定国公府的马车,自行回府。

 

只是这一耽搁就到了深夜,也不知李熏然会不会再来,若是来了可会等到此时?

 

凌远走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朦胧的月光照得他整颗心都柔软得不像样子。

 

早知道白日里派人去家知会时多加一句,叫他莫要白等,也好过这样心神忐忑。

 

凌远在地上走,有人在屋顶上走,如影随形。

 

-63-

 

李熏然从脸色不大好的明师爷手里磨到了两月俸禄,高高兴兴地拿去还债。

回去时经过凌府,门房告诉他,凌远去了定国公府看诊,归期未知。

 

小护卫溜达回开封府,赶上同僚们的内斗切磋大会。

七夕日子特殊,谁都想要休假,约上心爱的姑娘,赏月逛灯会,可轮休的名额就那么几个,僧多粥少,只能以武力决胜负。

李熏然虽然强得离谱,但真正很少参加这种切磋会。

然而今日不同,这个七夕攸关他的后半生,李熏然跃跃欲试。

 

大伙儿哭嚎:你这个名花都快有主的人为何还要来抢我们饭碗?

李熏然答得淡定:我的问题解决了姑娘们才会调转目标呀!

大伙儿愣了半天: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李熏然终于如愿以偿。

 

大伙儿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妈的这么不要脸,怎么忘记揍他了!

 

从傍晚到深夜,小护卫蹲守在定国公府正门的瓦片上,兢兢业业地保护开封百姓的安危。

直到这位享受特殊待遇的大夫拎着药箱出了门,语态温和地与定国公府的管家客套告别,小护卫才站起身,迎着月光伸了个懒腰。

 

凌远在地上走,李熏然在屋顶上走,街上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只有两抹被拖得老长的影子。

 

凌远停下脚步,侧着头往屋顶看。

李熏然也停下来,眨着眼睛冲他笑。

 

“李护卫这是作甚?”

“保护百姓。”

“如何保护?”

“暗中保护。”

“我看不妥。”

凌远朝他招招手。

 

李熏然不明所以,两脚却很听话,顺从地跃下屋顶。

人刚走到近前,忽然感到手心手背一片温热。

 

凌远牵着李熏然的手,慢慢地往前走。

 

“贴身保护才妥,李护卫可晓得了?”

“哼,假公济私。”

 

远处的梆子敲了三声,子时已过。

今日是七月初七。


-TBC-

※忙到昏厥 每天都在和资本主义黑恶势力作斗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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