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小贼别跑(四十)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想嫁给小李护卫……慢着!凌大人你别冲动!千万不要动手,我自己滚!

 

-116-

 

守院的人在外等了许久,一直不见李熏然出来,这才渐渐起了疑心。

他们三个都是定国公府布在洛阳的眼线,与京城的暗卫互相不通往来,平时联系全靠书信,是以开始并未对李熏然的身份有所怀疑。可现在细想那人自出现至今的种种举止,遮遮掩掩似乎多有防备,难免不叫人多心。

 

三人彼此交换了眼神,捏紧腰上的佩剑齐齐堵到了屋门口。

“郁姑娘?”

高个子的试探性地叩了叩门,见屋内无人应答,当即用力踹开木门,拔了剑一马当先。

李熏然躲在门板后头屏息凝神,等人都跨进门槛,逡巡的目光还没扫向己处,赶紧抬起长腿先发制人。这一脚集了二十年斗殴干架之精华,可以说是又黑又狠,准心落在最后那人的髌骨上,电光石火,后者吃痛哀嚎一声,受惯性斜飞出去。

“在后面!”

冲在前头的两人立刻返身挥剑砍来,一左一右斩断李熏然退路。

李熏然本也没想逃,沉着张脸迎头反击,右手舞得剑花乱飞,寻到间隙还不忘给趴地上刚缓过劲儿的那个再补上两脚。

 

情势逆转,原本成竹在胸的两人被逼得连连后退,早已脸色大变。他们低估了来人的武功,如今非但讨不得好,更担心就此丢了性命。为今之计,只有险中求胜。

缠斗中的高个子突然大喝一声,飞剑而起,抛出武器后竟索性以肉身相搏,气势汹汹地朝李熏然扑过去,双目赤红,眼角带煞,仿佛想缚着他共赴黄泉,同归于尽。李熏然侧身避开刺来的剑锋,往后稍退,一旁的矮个子瞅准时机将手中长剑掷向无处可避的姐弟俩。

银光划过,李熏然被晃了眼,方知上当——这高个子根本没打算攻击他,而是要堵他救人的去路。

情急之下,他扔了自己的剑,勉强替青青挡开了危险。可这样一来,他也没了武器,近身靠拳以一敌二,左肩的伤口很快崩裂出血,浸透了纱布,李熏然撑了会儿便觉得体力不支,招式虽密实则破绽百出,好在对方实力不佳,即使如此也没能占得上风。

 

高个子觑他唇色发白,知他状况有异,两人晓得合起来都不是他对手,遂动了歪念,愈发狠厉地朝他伤处进攻。

李熏然硬生生挨了两掌,疼得脑子犯晕,只好下狠手速战速决,抬掌劈晕一个,又拧住另一人的胳膊往地面按,咔嚓一声拉脱臼,惨叫声还没来得及从那倒霉鬼的嗓子眼冒出来就戛然而止——小护卫机智地点了他哑穴。

随即脑后呼呼有风袭来,李熏然这才想起似乎忘了个人,刚准备让那不长记性的家伙再承受一回膝骨错位的锥心之痛,可还没等自己出脚,那人闷哼一声,竟然倒了。

 

青青举着长条凳小脸青白,一会儿看看被她“制服”的守卫,一会儿端详手上凶器,眼底满是茫然。

“……没断呀?”

“哪儿那么容易断?凳子又不是豆腐。”李熏然拂了手下人睡穴,看样子挺乐,“武林高手动辄碎石裂凳,那都是用了内力的。”

青青小心翼翼地放下木凳,犹豫着不敢上前,只好揽住弟弟期期艾艾地问:“那他死……死了吗?”

李熏然俯身探了探倒地人的鼻息,抬头朝她笑了笑,“没事儿,你别慌。”

说完起身欲走,疼痛扯得他一个趔趄差点以头抢地,青青见状,忙和弟弟七手八脚地去扶他。

李熏然闭着眼摆摆手,“趁他们都晕着,我们赶紧走。”

 

三人相携跑出院落,长巷里依旧肃静,连个听到动静看热闹的街坊领居都没有,可见此处的确偏僻。

小护卫一边戒备地环视四周,一边催着姐弟俩上车,之后又坐回车辕。

青青瞅他脸色越发难看,忽地伸手按住他将要扬起的胳膊。

“李公子,还是先寻个医馆看看吧。”

不用说那半边肩头都湿了。

李熏然怔怔地盯着委顿在侧的马鞭,声音有些哑:“不可,再耽搁便赶不上了。”

 

此时离明日正午已不足十二个时辰,他负伤还带着两个大活人,的确不能继续浪费时间。

 

小护卫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眼神恢复了清明。

“昨晚护送你来洛阳的黑衣人必定会在原路拦截我们,”李熏然缓缓驭着马儿从巷子的另一个口离开,“虽说我兄弟必定也在赶来支援的路上,但我……着实不敢冒这个险,能避则避吧。待会儿我们从长夏门出洛阳城,再……”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突然捂住嘴趴到车辕边狂吐起来。

“子堃!”青青惊得扑过去,抚着后背给他顺气。

李熏然忙勒住缰绳,探手覆上少年的额头。

他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

原先他还以为是那少年本身气色不好,因此没有在意。

“你病得厉害,怎么不说?”

郁子堃眼中有水气,嗫嚅道:“我……怕拖你们后腿。”

青青死死望着李熏然,眸子里的乞求哀怜错综复杂绕成一团,千言万语堆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李熏然闭了闭眼。

“……先瞧瞧大夫吧,左右也没法走。”

他刚想问她最近的医馆在何处,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名字。

“郁姑娘,洛阳城你应该挺熟吧?”

青青连忙点头。

“万通镖局,你可曾听过?”

 

-117-

 

开封府的牢里请进了一个人,一个所有衙役都很熟悉的人。

 

丁仵作。

 

明诚派人传他来问话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官府的衣服,全身上下整理得妥妥当当,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遭。

花厅里围了好些人,不安焦躁,皆对薄靳言的推测将信将疑,直到丁仵作出现——他面色镇定,眼中无波,不是目空一切的狂妄,而是慷慨赴死的坦然。

他笔直地跪下,先对着上首的明楼磕头,转身再朝明诚,最后在人群里找到凌远,郑重地叩首。

 

“丁某自知有罪,法理难容,请大人按律处置。”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纸供状,递过头顶。

明诚伸手接来细看,目光在落款旁的手印上顿了顿,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明楼沉声问:“可有隐情?”

丁仵作只答:“求而不得,遂起杀意,并无隐情。”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坚持人确实已中毒身亡,对青青假死之事绝口不提。

 

嫌犯被押解入狱,明楼准许凌远独自去牢里探视,特意不让人跟着。

或许是对他怀有太多的愧疚之情,丁仵作的语气听上去十分恳切。

“凌大人,您放心。明日大理寺堂审,我会讲清原委,还您一个清白。”

凌远隔着木栏摇了摇头。

“你这又何必。”

丁仵作仿若未闻,像是自言自语。

“明日午时过后,一切尘埃落定,您继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行医救人,又何必在意过程如何。”他抬起头看他,“李护卫很好,你们……不该被卷进来。”

“你不无辜吗?”

“我?”丁仵作忽地笑了笑,“我不无辜,我的心愿便是她好。换她走,很值。”

凌远轻轻一叹:“她会回来的。”

“什么?”丁仵作微愣,“来不及的。”

 

凌远目色深沉,嘴角却泛着抹笑,似乎在讲全天下最好听的情话。

 

“我信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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