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小贼别跑(四十一)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凌大人这一章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地抱到李护卫,我八成要被灭·口了。

 

-118-

 

万通镖局位于教义坊南,毗邻观德坊,与洛水以北的上阳宫废址遥遥相对,为前朝武后之母安居之处。寺庙繁多,香火鼎盛,往来商客络绎不绝。

午后困倦之时,一辆素色庄严的马车急迫地停在镖局门口,马蹄儿敲得石板踢踏作响,惹人烦躁。车上随即跳下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一身黑衣虽略显脏乱,气势却丝毫不减,几步便跨上了台阶。

看门的精神一振,急忙迎了出来。

“这位爷您找……”他看到对方衣服上残留的斑驳血迹,立马卡了壳。

来人仿若无感,嘴角牵起一个温和的笑,说:“麻烦大哥帮我传句话,实在是有事相托。”

看门的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很快恢复如初,眼神里带了丝探究地问:“你找何人?”

“我找元祥。”

 

镖队是今日午前回的洛阳,和李熏然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一行人到货主那儿交了镖,领了未结的余钱回镖局,恰逢午膳时分。大伙儿也不忙着回家,便凑在堂屋里一块儿用饭,顺便交代下过几日安排,可还没歇够劲,就见看门的疾奔进来说外头有人找。

元祥忙着埋头吃饭原也没在意,一听来人找的是自己,惊得差点被米粒呛到。

“我……没认识什么人呀。”少年挠了挠头,满脸茫然。

一旁的大汉催着问:“你倒说说,来的人长什么样儿?”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个儿挺高,长得十分英俊,穿件黑衣……啊!我说那衣服好像在哪儿见过,是衙门里的官差!”

众人“嚯”地站起身,兴冲冲地拥着元祥往门外走。

 

元祥以为是在洛阳军营服役的哥哥出了差错,心中七上八下,一路脚都打飘。等到了门口终于见到来人,他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

“李公子?!”

李熏然和青青一边一个扶着几乎站不住的郁子堃,勉强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

“啊,是前日在客店投宿的小哥!”人群里立马有人认出了李熏然。

“您怎么到洛阳来了?”

“哇您是官差啊?”

十来个人围了一圈,哄哄杂杂,站在前面的大汉热情地上前搭手帮忙,机灵的已经奔医馆找大夫去了。

青青戴着帷帽退到一旁,忙欠了欠身向众人道谢。

李熏然拍拍元祥的肩膀,又朝众人作了一揖:“我姓李,在开封府当差,这回到洛阳的确是为了桩案子,不想半途遇到些麻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不便向此地官府求助。”他微微侧身向其他人介绍,“这两位是本案人证,青青姑娘和她的弟弟。小公子突发高热无法长途跋涉,只好先寻个可靠的地方落脚。思前想后,这洛阳我也只认得元祥了,便不请自来,还望诸位海涵。”

他理由说得含糊,倒也没人追着打听。

镖头模样的大汉拍了记大腿道:“哎呀什么海涵,咱们都是粗人,只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嗨,也不对,差不多意思,您就放心在咱们这儿歇歇,住下都成。”说完张罗着把人迎进屋,马车也叫人从偏门牵进来。

李熏然再次作揖:“多谢诸位仗义相助,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我这案子时间紧迫,需得马上动身。”他转头看了眼青青,又朝镖头诚恳道,“我想暂时留小公子在您这儿住下,等我几位同僚到了洛阳,再来接他到别处养病。”

他凝神算了下两地路途和车马脚程,心想:他们来接应我,为求稳当,途中一定会分道而行,这得耽搁。每家客栈茶铺还得拐过去瞧瞧,即使骑马,那速度也远不及我。

李熏然思索片刻,接着说:“最迟今日傍晚也该到了,届时还请镖头派人到建春门附近帮忙留意,若有同我一样身穿官服的外乡人进城,务必请他们来。”他把自己的腰牌掏出来递过去,“用此作为信物,他们一看便知。”

镖头肃容收好东西,郑重道:“李大人放心。”

元祥的目光在郁子堃的脸上扫过,略略顿了顿,转瞬移了开。

“那公子你呢?”

“我得先带青青姑娘回开封述职。”

那肩伤看起来甚是唬人,元祥有些不忍直视,便问:“不能等其他大人来了你们一块儿出发吗?”

李熏然走在后头,目送镖师们将郁子堃送进客房,苦笑道:“原路返回怕有埋伏,也拖不起,我们打算从城南走。”

元祥皱着张脸:“那至少包扎一下吧?”

“小伤,不碍……”话音未落,半只脚踏进屋子的青青蓦地回身,分明隔着纱帘,可李熏然依旧看见了这姑娘的滔天怒火。

“李公子!”她语调拔高,似乎真是气急了,“你若半道上失血过多死了,我一个人可去不了开封。”说完扭身进屋,愤愤地摔上了门。

李熏然和元祥面面相觑。

 

“……那还是包一下吧。”

“公子明智。”

 

-119-

 

镖局请来的大夫擅长处理外伤,倒是歪打正着,撕起皮肉黏连的血衣面不改色。

李熏然疼得麻木,恍惚想起之前屁股开花,凌远阴着脸给他裤子剪洞时的情形,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再收已来不及。

目睹了这一幕的镖师们纷纷咋舌,直夸得李熏然面红耳赤,对他更加肃然起敬。

另一边,郁子堃由于连日疲累,心绪不稳,又受了风寒,这才病倒。大夫说吃几剂药,休息几日便可好全,青青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

 

前后不过一刻,李熏然换下了显眼带血的官服,穿着镖局给他准备的粗布衣衫,带青青与众人告别。

马车从长夏门疾驰而出,未受阻拦,一路颠簸,行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停下休息。

 

夜色黑沉,周边荒芜,没有村落更没有客栈,只好夜宿。

李熏然举目望了望,把车拉到较为隐蔽的树林里,将车厢让给姑娘家,自己则解下马儿的绳套,牵着它到几步外的溪流边取水。

连续两日的奔波把马儿折腾得半死,这会儿连冲他喷气呲牙也顾不上,耷拉着脑袋喝水吃草。

李熏然在它身旁坐下,从怀里摸出凌远送他的那只药囊,小心翼翼地举到鼻尖嗅了嗅。

 

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车厢里的青青悄悄阖上窗户,咬唇抽噎一下,红着双眼入睡。

 

月起又月落,斗转参移。

当第一抹晨光透出山谷,行人已在路上。

马儿嘶鸣着冲进开封城,还未到午时。小护卫心里一松,刚要勒紧缰绳,这趟路途的功臣终于到了极限,双膝一软,扑倒在地。

李熏然来不及反应,直接从车辕上滚了下去,一人一马跌在路中央,狼狈至极。

 

几丈外的一名年轻人忙从花驴上蹦下来,俯身看他伤势。

李熏然摔得眼冒金星,朦胧间似乎看到那驴身上还插了面平津幡,上书“测字看相”四个大字。


-TBC-

评论(44)

热度(294)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