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楼诚/蔺靖]千里姻缘打死结3

※就很放飞


03


明诚的谨小慎微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他很少失误,在转变身份后更加不会随便放松警惕,却在上海这个熟悉的地方马失前蹄。

那天他去火车站与人接头取信,顺便替忙着挨训的梁仲春接刚回了趟老家的妻儿。

爆炸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的,人群像疯了一样往出口涌,明诚单手抱着苗苗,另一手护在梁夫人身后。

那刀直接扎在他腰腹上方,正面,堂而皇之,离肺叶只有一寸距离。

他在女人吵起来要人命的尖叫声中被匆匆赶来的七十六号特务送进了日军医院,意识飘忽还有闲心想:梁仲春这位正宫的嗓门果然要比小三响。

 

明楼得到消息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去,阴着脸站在医院走廊上训人,脸黑得连护士都不敢上前劝说他放低音量。好不容易挨到急救灯熄灭,跟着明诚出门的特务这才松了口气,又心有怨言不敢说,只好拿眼色互相交流。

 

——切,谁不知道明家人面和心不和,说不定明长官巴不得里面那位早点死呢。

 

明楼立刻打电话安排人来日军医院接明诚出院,医生犹豫地劝阻:“阿诚先生的伤需要静养,最好还是不要……”

明楼当机立断截住他的话:“回家静养也一样,待在这里我不放心。万一哪天再放进来一个抗日分子,你负责吗?”

 

——看吧,多么冠冕堂皇!

 

特务们站在明楼身后露出彼此了然的隐晦笑容,目送长官给可怜的明秘书办退院手续。

 

明诚的伤口不深,要命的是刀尖不干净,这一刀戳下去引发细菌感染,他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为了方便照顾明诚,苏医生干脆带了几件换洗衣服住在了明家。

明诚只记得听到明楼坐在床边和大姐说话,什么向新政府告了假,多歇几天。他神思一松,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哪个抗日锄奸的民间组织挑中了他为民除害,过两天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下手也太不利索了……

 

他睡了很久,几乎要把这些日子拖欠的份统统补上,直到朦朦胧胧间听到床边有人低声交谈,陌生的声线让他猛地惊醒。

明诚睁开眼,没看到熟悉的吊灯,头顶悬着一个花纹繁复的绯色帐子。这不是他的房间,也不是明家的任何一个房间。

他静静躺着没动,眼光微微往旁扫去,一个身着甲胄的瘦高男子背对着床,腰间别了把长剑,身形挺拔,颇有军人之姿。

只听他对来人道:“殿下至今未醒,当真不碍事吗?”

“不信我啊?”一身白衫的男子抬手拨开他,大步流星地向床榻走来。

明诚看清来人的脸,大吃一惊,再没法装睡,直挺挺地翻身坐起。腰腹处随即传来一阵剧痛,他皱着张脸下意识蜷缩起来。

“哎哎哎,你干嘛呢?松手。”蔺晨抢上前,劈手拉开萧景琰捂着伤口的手,面色颇为不善,“快松手,听到没有?”

明诚慢慢挪开手,抬眼看了看蔺晨,神色古怪道:“大哥……你怎么穿成这样?”

蔺晨一愣:“你叫我什么?”

“大哥?”

明诚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像是瘦了些……但这确实就是明楼啊……等等,这头发是什么东西?

 

列战英本来都快屁颠颠凑到榻前了,一看这阵势,不知道这俩人又搞什么花样,怕自己杵着碍眼,立马脚底抹油退出了屋子。

蔺晨回过神来,趴在榻上笑得前仰后合:“萧景琰,你开窍了啊?”

“等一下,”明诚顾不上腰腹处的伤口,向前一把揪住蔺晨的袖子,“你说我叫什么?”

蔺晨上下打量他:“那匕首上也没涂什么让人失心疯的毒啊。”

明诚的目光渐渐凉下来,带了种蔺晨全然不懂的茫然,他终于也觉察出事情不太妙。

“你怎么了?”

明诚缩回手,干巴巴地问:“你是谁?我没在与你开玩笑。”

蔺晨吐出口气:“我叫蔺晨。”

明诚鲜活的表情瞬间垮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不信。”

蔺晨肃容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明诚咽了咽口水,艰涩道:“我不是你说的萧景琰,我叫明诚,大约……来自许多年以后,总之,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长久诡异的沉默之后,蔺晨呼啦一下掸掸衣袖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往外间走,好一阵翻箱倒柜。

明诚真的有些慌了,他可以在日本人前装模作样,也可以在汉奸堆里面不改色,他不怕死不怕疼,却无法想象自己孤身一人在一个没有明楼也没有信仰的世界上生存。

 

明诚尚在茫然中悲伤,蔺晨又从外间转了回来,手里握着厚厚一叠黄纸。他长得与明楼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板着脸时,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明诚被他那样子唬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蔺,蔺先生,你要做什么?”

“驱邪退灵!”

 

倒霉的不止一个明诚。

萧景琰也觉得自己命犯太岁,过去的十几年风里来雨里去,统共也没遭过几次暗算,可这回阴沟里翻船,偏偏在蒙古大夫面前丢了脸。

那把刺进腹部的匕首大概是涂了毒,没一会儿就让他眼前发黑。

他的神智立刻溃散,只记得昏过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蔺晨飞速地朝他奔来,踹翻了好几麻袋的赈灾救济粮……

 

……他大爷的。

 

感官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腹部的疼痛像被人点了把火,掀起燎原之势,到处都是几近烈焰焚烧的热。

萧景琰赶在自己被烤熟之前睁开眼睛,他望见了整片安详的白……白得十分另类。

 

“你回局里吧,不用在这儿守着。”说话人离他只有一两丈远。

萧景琰认出蔺晨的声音,刚动了动唇,又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可是副队都烧一晚上了……”

蔺晨似乎笑了笑:“别担心,发烧是正常现象。”他往床边走了走,“你们昨天不是抓到人了吗?今天不用审?”

“嘿,审也轮不到我呀。”

蔺晨终于走进了萧景琰的视野范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

“???”

“醒了?感觉怎么样?”

蔺晨温柔地问了一句,随后十分自然地把手探过来覆在他额头上。

萧景琰还沉浸在蔺晨把头发剪秃了的震惊中,直挺挺地躺着任他动作,大脑一片混沌。

凌远见他神情愣怔,以为他没睡醒,倒也没放在心上。

“还有些发烧,你再睡会儿,等这瓶水吊完就能退了。”

 

眼前的蔺晨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萧景琰终于有些后知后觉,强撑着坐了起来。

腹部的疼痛真实有效,可他现在完全顾不上,视线所及之处,竟是……全然的陌生。奇怪的服饰、奇怪的房间、奇怪的……针?

萧景琰脑子里嗡嗡响,抬手就打算把右手背上的输液管给拔了,一旁的凌远瞧着不对,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乱来的左手。

“怎么了?”

李熏然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古怪。

萧景琰精神恍惚地看了凌远一眼:“先生,这是何地?”

凌远:“……”【???】

小刘:“……”【这他妈是什么play?】

“是医院啊。”凌远边回答边注意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萧景琰一脸惨白:“医院……是医馆吗?”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这里还是大梁吗?”

凌远默了一瞬,忽然转头朝小刘说:“刘警官,你先回去吧,我和熏然说几句话。”

“哦,那我先回局里了,有事您打电话。”小刘识相地退出了病房,迅速掏出手机戳进某个微信群。

 

【直击了副队和凌院的恩爱现场 我会被灭口吗?】

【卧槽火爆吗?】

【小刘你可以啊!】

【没图说个几把】

【副队平时待你们不薄啊!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先问问副队伤势怎么样吗?嗯……小刘你录音了吗?】

【哈哈哈哈哈】

【小邢你别嘚瑟了 吴队喊你】

【你们赶紧干活去吧 我这就准备回来了 待会儿食堂见~】

【咦你不用陪床啊?】

【凌院在用得着小刘?】

【那倒也是】

【就你们话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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