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小贼别跑(三十二)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简姑娘终于报仇了!口舌之争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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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自小不信神佛,区区挖个土墩儿,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不行。”

没等他应承下来,凌远先觉得不妥。
“旁的不说,即便找到了证据,如何拿到明面上讲?”凌远不太认同地摇摇头,“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再把开封府也拖下水。”
“嗨呀,我这不就是不想让明大人与我们沆瀣一气刚那会儿才什么都没说吗?”简瑶用拳头捣了下手心,“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开封府取证向来也不是只认死理的。”
李熏然沉吟片刻:“你好歹说得好听点吧,什么叫沆瀣一气?”
简瑶摊摊手,实事求是道:“挖坟的事能是好事吗?我没说狼狈为奸已经很隐晦了。”


凌远活得比他俩都久,官场上黑黑白白,挖坑让人往里跳的事早已司空见惯,自然比他们多些考量。

“万一是谢晗故意引我们上钩再来个瓮中捉鳖,人赃并获呢?”
简瑶稍稍想了想便立刻否定:“不会,定国公府的出殡依仗很是低调,若要成心阴我们,这丧事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地操办,请些德高望重的法师超度,再寻个锣鼓班子。”
李熏然突然大笑:“现在不兴这套了,路上敲锣开道的不是成亲队伍就是咱们明大人。”
简瑶拍了拍桌面以示不满,“李熏然你能不能不挑我刺儿啊?!”
“我明明是实话实说!”
眼看话题又要被他们带偏,凌远忍不住扶了扶额。
“你们不觉得挺奇怪吗?”


眼神厮杀中的李熏然和简瑶同时回头看他。


“如果我是谢晗,多派些人把尸体看好就是,开封府总不见得硬闯,何必遮遮掩掩地把人先埋了?”
“所以问题不还是出在尸体上吗?”简瑶说着愣了愣,忽地神情一变,眸光微闪,似是豁然开朗,“对呀,开封府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捎个仵作去夜探定国公府吧。”
李熏然大抵弄明白了。

“那我们还去不去了?”

“去!”简瑶眼里窜着兴奋的小火苗,“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去探探虚实,反正我俩功夫不差,若真被人逮着了,跑路总没有问题。”
她抬起手比划两下,“到时候再蒙个脸。”
李熏然指指凌远,“那凌远怎么办?他又不会武功。”
简瑶顺水推舟提了一嘴:“要不凌大人留下?”
“那不成,我的事怎能让你们替我去冒险?我虽不会武功,力气还是有的,多少也能搭把手吧。至于会不会是个陷阱,动手前多留心些就是了。”
凌远丝毫不容人拒绝地说完话,微妙地感到哪里不太对劲,等抬头看见简姑娘那张笑得肆意甚至有些招摇的脸,这才惊觉上当。

……我原本不是要劝他们罢手的吗?

李熏然听凌远拍了板,更加跃跃欲试,“天快黑了,咱们得赶在关城门前出去,不然带着铁锹铲子爬墙,弄出些动静来,非得被捉住不可,到时候就是有十张嘴巴也说不清。”
简瑶倍感遗憾地点点头。

京城秩序森严,军队衙门各司其职,恰到好处地分权分势,没有哪家独大。
内城换防轮不到禁军管,城门换守也用不着开封府操心。
禁军的方大统领倒是和明楼有些交情,但其人脾性桀骜,手底下又是铁血纪律,若夜翻城墙栽到他手里,想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小护卫从前去闾阖门帮忙站过岗,知道城门口的排查在每日换值的时候最为松散。他和简瑶都不怕露面,但毕竟要带庞大又惹眼的刨坑工具,还是得弄辆马车,顺便把凌远藏一藏。

 

简瑶站起来踱了两步,戳着自己的下巴出主意。

“马车可以借咱们府里头的,虽说不如明大人那辆到哪儿都畅通无阻,好歹也没人为难。不过这铲子肯定只能凑合着用了,柴房里的那几把歪瓜裂枣平常也就栽个花除个草,真要拿去刨坑,不知道会不会崩断……”

李熏然挺严肃地提议:“真断了咱们还是跑吧,按照一般故事发展,接下来就该找茅山道士了。”

简瑶受了启发,醍醐灌顶。

“那要不要带个啥辟邪啊?我记得膳房里还有串大蒜,等会儿……”

小姑娘热情洋溢的话语戛然而止,李熏然和凌远顺着简瑶的目光转过身,只见明诚换了身相当体面的常服神态闲适地立在门外,也不知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简瑶看他二人没有吭声的打算,只好硬着头皮问:“先生现在进宫?”

明诚“嗯”了一声,低头理理袖子,状似随意道:“一会儿何叔送我到了地方我就让他回来,你要用车便差他。哦,对了,后厨院子里的那口井有些堵着了,明日有空你叫人挖挖干净,马厩里有几把新到的铁锹,随便用。我走了。”

简瑶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先生慢走。”

 

李熏然不太确定:“这是在暗示我们可以坐明大人的车出城并且用马厩里的铁锹去挖坟吗?”

 

妈的聪明人说话为什么要拐七百八十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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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果然很快就回来了。

李熏然把准备好的物什摆上车,中间还抽空回了趟屋把凌远的家当归置妥帖——这老随身带着心惊胆战的,就怕碰到点什么意外。

 

有了明大人专车的掩护,三人十分顺利地出了城。

何叔把他们在靠近丧葬林的官道上放下来,约好了一个时辰后来接,自己先去附近寻个客栈再喂饱马。

 

天将将有些黑下来。

树林里淌着晦暗不明的光,间夹几声昆虫的低鸣,挠心挠肺的渗人。

 

简瑶提着灯笼在前方带路,神情肃穆,全然一副英雄好汉捅贼窝的架势。

李熏然也不甘落后,扛着铁锹走得大摇大摆,活像个横行乡里的恶霸。

凌远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竟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产生了一种踏青春游的错觉,连同手上的铁锹也像是用来挖坑植树的。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简瑶拨开前头挡道的树丛,指了指几丈外那面新立的墓碑。

 

“喏,就是那个。”

 

坟前空空荡荡,祭祀香烛也无。

李熏然围着小土墩转了一圈,莫名有些难过。

 

凌远见他神情怔忡,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可还好?”

李熏然从喉咙里沉闷地应了声,抬起眼冲他笑:“你可得帮我啊,这么大的坑,我一个人不知得挖到什么时候去。”

凌远摸摸他的脸,给彼此加油鼓劲:“其利断金。”

小护卫一铲子下去了才回过味。

“前面那句啥?兄弟同心?”

凌远补了一铲子,“夫妻同心。”

 

简瑶站在远处兜圈子放风,被迫听他们调情,恨不得在旁边再挖个双人墓葬坑把他俩都埋了。

 

两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初见成效——已能看到棺椁冷硬的边角。

 

李熏然擦擦额上的汗,征询道:“这……要不要在东南角点支蜡烛啊?”

凌远见他神情认真,努力屏住不笑:“没那么夸张,你想多了。”

确认完周边没埋伏的简瑶刚好走到近前,直接笑得前仰后合,“你腰上不是拴着大蒜吗?足够了!”

李熏然气急败坏地拿铁锹捣地,“臭丫头站着说话不腰疼!”

简瑶插着腰笑:“本姑娘迷信,这种事还真不敢亲自动手。”

“什么迷信?”

“你没听过呀?”

简瑶煞有介事地略作停顿,凌远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刚想打岔糊弄过去,就听李熏然孜孜不倦地又追问一遍。

“听过什么?”

“刨坟掘墓,断子绝孙呀。”

李熏然被噎了一下:“那你还怂恿我干?”

简瑶等的就是这一句,当即气焰嚣张地怼回去:“你生的出来吗你?!”

 

“哦……是哦。”

 

凌远清清嗓子,揉了揉李熏然红通通的耳朵,“别闹了,快来搭把手。”

 

简瑶美滋滋地继续监工。

 

正式掀开棺材板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护卫还是叨叨着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在灰尘扬起的瞬间下意识朝凌远身上靠了靠。

 

棺材却是空的。

 

三人相顾无言。

 

这难不成一开始就是座空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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