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瓜

墙头八百 生哪吒中

[凌李]小贼别跑(三十一)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胡说八道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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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师爷自认为脾气挺好,风度翩翩,人又生得英俊,即便身旁有个龙章凤姿的男人,也难掩其华,担个大众情人的名头当之无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几乎无往不胜的人,在他领着贵客回府后听到青青被定国公府带走的消息时,仍是气得差点破功——瓷杯举过肩膀,眼看就要归于尘土。
明诚抿着唇再瞅一眼,玄宗天宝年间的雪花釉,手拐了个弯又收了回来。
同他一块儿来的几位女眷见他脸上青一道白一道,言语里关怀备至,十分恳切。
“明先生切莫动气,气坏了伤身。”
明诚长叹一声,神色有些懊恼。
“开封府办事不力,让李夫人见笑了。”
李夫人笑着摆摆手,尚未说话,跟在她身后的姑娘探出半个脑袋问:“先生,眼下这情况,开封府还能插手吗?”
明师爷垂目抱胸:“难说,如今这节骨眼上官家把大人召进了宫,明显是不希望这案子继续由我们来审。”
小姑娘眼里星光黯淡,看上去颇为无助。
明诚最是心软,只好挑好话安慰:“不过大理寺公正,在对方没有切实证据的前提下,断不会委屈了凌大人。这点上,还请凌姑娘放心。”

数个时辰前,明师爷亲自去凌府探听情况。
大理寺早些时候已在凌远书房搜到了疑似死者的画像,案情更加扑朔迷离,谁都不敢贸然洗清凌远的嫌疑。大理寺卿只得下令先封了凌府,以待进一步取证。
凌府的其他人被逐一问话,完了也没法回府,所幸家里人本来就不多,凌欢同管家合计着打算先住几天客栈,没想到李夫人竟在这时雪中送炭来了。

开封府大堂脂粉味浓重,几个想看新姑爷模样的李府丫鬟挤在主母后头好奇地左顾右盼。
李夫人朝身后觑了眼,压住小丫头们的雀跃。
“我们熏然这阵子前前后后也给开封府添了不少麻烦,要不是明大人和明先生护着,不知还要惹多少事。”
明诚笑得诚恳:“夫人说笑了,令公子恪尽职守,着实帮了开封府不少忙呢。”
没人听到别人夸赞自己孩子还不高兴的。
李夫人心中甚慰,嘴上依旧不饶他:“先生抬举熏然了,这回要不是那孩子贪酒,哪会让人寻得机会下黑手?”
堂外的辩驳伴着脚步声而至。
“娘,哪有你这么说儿子的?”
李熏然大步横迈,飞扬的眉毛宣泄着他的不满。
“再说了,我也没贪酒,只不过……”
 
贪杯和壮胆到底哪个更丢脸?
 
小护卫自己也说不上来,干脆机智地刹住了话,“算了,不提也罢。倒是娘,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视线略略转了圈,看见凌欢大大咧咧地站在他娘身旁正朝落在后面几步的凌远挤眉弄眼。
李熏然微微一愣:“凌姑娘怎么也来了?”
李夫人满脸欣喜地迎上去,急迫地捏捏他的臂膀确认他安然无恙,这才真正把心放下。
“我听说小凌出了事,就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去了凌府,刚好碰见凌姑娘在安置府中仆妇,便擅自做主把人接到了咱们府上。”她讲话温声细语,不疾不徐,何时何地都让人心生好感。
凌远忙向李夫人作揖,真心实意道:“舍妹年纪尚小,今日之事多谢李夫人照拂。”
“你这孩子,还唤得这般生分……”李夫人佯作埋怨,亲厚地携过凌欢的手,惊得凌远不动声色地倒吸一口凉气。
兴高采烈的妇人似是无知无觉:“早晚都是一家人,也该改口了不是?还有你这个妹妹,我可越瞧越喜欢,恨不得是自家闺女才好。”
凌远瞥了眼自家妹妹,继而温温地笑:“伯母倒不嫌这丫头聒噪。”
 
死丫头撬我墙角?
 
凌欢接收到哥哥来意不善的目光,心里委屈极了,刚要叫冤,只见李熏然忽地堵到他俩中间,用身体挡住凌远的身躯,朝她背后的姑娘们挥手:“去去去,都挤什么挤,当开封府是菜场吗!”
李夫人的大丫鬟向来不怕他,捂着嘴直笑:“少爷,咱们看凌大人又不是看您,您急什么呀?”
“我……”
“诸位,”明诚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咱们先说正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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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和凌欢倒不是白来这一趟的。
除了让凌远宽心,她们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只半天时间,也不知从哪里蹿起的流言蜚语,京城上下皆在传,说凌院丞与李公子私交甚好,巴结上了尚书府,连杀人的罪名都给压了下来。开封府不肯蹚这趟浑水,抽身而去,故而把这案子转了手。
人们本来都不信,可去稍稍一打听,案子还真移交到了大理寺。
开封府是块铁招牌,明大人又有刚正不阿的口碑在外,难免不让人多想。
得了些内情想借势发财的说书人火上浇油,挖出林家的陈年旧事,再编一编青青的悲苦身世,半真半假地添油加醋,坊间大热,叫人听得如痴如醉。
耳根子浅的大娘最受不得煽动,故事听下来,原本不信的也信了大半,一边替个青楼女子惋惜,一边又怪凌院丞薄情。

清者自清这套现在不顶用,上位者曲折狗血的爱恨情仇永远是传播速度最快的。

对于这一点,明诚也没什么办法。
泼来的脏水越擦越污糟,不擦又会漫,归根到底只能釜底抽薪,换件衣裳。
可现在那关键的扣子捏在定国公府手里。

众人商量了几个对付流言的对策,先叫没事的衙役去周围茶肆转转,讲清利害关系,敲打敲打说书人。
另一方面,矾楼昨夜送酒的小二也坦白交代,酒的确是公主吩咐给的,说是要同凌院丞言归于好,才会托他转交。
大伙儿当然不信,可这酒本来就经过了他人手,公主自然有一百个理由可以把自己摘个干净。

事情似乎进展到了一个死胡同,偏偏这时宫里又来了道旨意——召明诚进宫。
小师爷百思不得其解,心说自己又没官职,进宫做什么?汇报案情不还有明楼吗?

李夫人先前已带了凌欢回李府,衙役们也去各自做事,厅中除了明诚和李熏然也就只有一个凌远。
通传的小太监也不避讳,张嘴就笑:“明先生可知大辽使者这次带了三个能人异士,说是要同咱们大宋比试比试。”
“不是明日吗?”
“改啦,大辽使者提前了归期,比试改到了今晚,所以官家才急着召您进宫,小的从您这儿走还得去徐大人府上。”

明诚皱皱眉,怎么什么破事儿都挤到了一块儿?

小太监前脚走,简瑶后脚回来了,比预计的晚了一个时辰。

李熏然倒是比凌远急,对方还没踏进屋子就开始问:“怎么样?画像呢?”
“果然不出所料,画像的确不见了。”简瑶坐下匀了匀气,“若不是我今日去问,观音院的师太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此话怎讲?”
简瑶喝了口水,接着说:“画像平时都卷好了放在盒子里,年祭才拿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调的包。”
李熏然在脑子里搜刮巡街时四处听来的信息:“青青是一个多月前出现的。”
凌远点点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带着太医院的药方,看来也不是巧合了。”

明诚得准备进宫,与三人打了个招呼就先回了房。
简瑶连灌了好几杯水才觉得没那么渴。
李熏然见她模样有些奇怪:“观音院也不算太远,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正要与你们说这另一件事,”简瑶神秘兮兮地朝他俩招招手,“方才明先生在我不敢说,怕他不同意。”
李熏然很上道地眨眨眼,这是他们从小搁一块儿预备闯祸的暗号。
简瑶压低声音道:“我从观音院回来的时候偷偷去了趟定国公府,本来想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没想到赶上他们府里出丧……青青是不是被他们带走了?”
“对。”李熏然迅速反应过来,表情显得挺不可思议,“你是说出丧的是青青?”
“我不确定呀,所以跟了一路,等下了葬人都走光我才看清墓碑上的名字。”
“青青?”
“我不知道,碑上刻的是郁婉宁。”简瑶看向凌远,“凌大人知道青青真名吗?”
凌远摇摇头:“我对她知之甚少。”
李熏然抓了抓头发,神情颇为不解:“不过这事儿有什么不敢说的?定国公府你探都探了明先生还怎么个不同意法?”
“不是,我在想……若那棺中人是青青,谢小侯爷这般急着下葬,尸体上肯定有秘密,说不定能帮凌大人洗清冤屈。”
“所以?”

简瑶微微笑起来,李熏然却觉得背后有股阴风在搡着作怪。

“挖坟,你敢不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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